10. 第 10 章
普普通通的地段，普普通通的小区，普普通通的周边，门口普普通通的车。
一切都普普通通的。
开门的女人二十出头，头发蓬松，睡衣邋遢，皮肤蜡黄，眼袋浮肿，脸色苍白。
这是一个身上的一切都很普通，几乎丢进人群里，再也找不见的女人。
女人一开门，抬头见到谢隙，像是认识他，瞳孔一缩，立马关门，薛旺反应快，一把撞开门。
女人往里跑，薛旺往里疾冲，追出去一段儿，发现有点不对劲，一回头，发现谢隙还站在门外。
谢隙替女鬼打着遮阳伞：“薛弟上，我照顾宋诗琰。”
薛旺愣了下：“哦哦！得令！”
谢隙眉头微皱，瞥着门上的猫眼。
不对劲。
他不认识张珉，如果张珉认得自己，那她肯定是知道自己此行的来意的，门开后她第一反应是跑，说明她心里的确有鬼，心里有鬼的人，不说闭门不出，肯定会提防来人，她怎么会不从猫眼看来的人是谁，就直接开门了？
还是她看了，依然开了……
薛旺追了没一段，就因为体力优势顺利赶超，将人制服按在地上。
女人道：“你放开我！你们这是擅闯民宅！我要报警了！”
薛旺没放，只是将她拽起按住，女人在沙发上挣扎叫嚷了一会儿，见他们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突然不挣扎了，哈哈笑了起来：“你们知道了又怎么样？”
宋诗琰冷冷道：“为什么？”
女人看到门外那个突然现出原形的白裙女鬼，瑟缩了一瞬，但也只有一瞬。
过后她就呵笑一声，一脸了然：“我看到新闻了，艺术中心闹鬼了，果然是你，你还是运气那么好，连死了都有人恋你的尸，让你活。”
她的目光在谢隙和宋诗琰身上逡巡，那是一种极具优越感的审视，仿佛在看小理发店里苟合的男女，嘲笑和鄙夷不加掩饰。
宋诗琰：“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和他不是……”
被这种露骨又批判的眼神盯着，所有美好的都仿佛变成了脏的，宋诗琰下意识就要离谢隙远一点，让他不要被误解看轻，谢隙却一把握住了她的右手，把她拽回了自己身边。
宋诗琰一愣。
对啊，她解释什么？
一个坏人，无论她怎么解释，她都会绞尽脑汁地把自己认为的美好打成丑的，肮脏的，以此激怒她，伤害她。
杀人先诛心，张珉在诛她的心。
她为什么要被张珉牵着鼻子走？
或许是想开了，或许是身侧的谢隙一脸淡定，甚至还拉着她的手玩起了她的手指，宋诗琰脸一红，彻底心平气和了下来。
眼前的二人男俊女美，几乎是性别里的天花板，提着灯笼都难找一个，如今却依偎在一起，举止亲昵，张珉看着这过于般配的一幕，眼底阴沉一闪而过。
宋诗琰淡淡说：“我从没对不起你。”
张珉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对不起我？也就你们有钱人家出来的孩子才会在乎公平了，你是没对不起我，一个陌生人，替她妈垫医药费，给她带饭，送她礼物，还和她分享跳舞的视频，说愿意教她跳舞……你多对得起我啊！”
“可是我为什么就得对得起你呢？你好搞笑，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啊。”
宋诗琰怒不可遏，谢隙拉住她。
宋诗琰深吸一口气，只是问：“为什么？”
“你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在乎为什么？为什么重要吗？！有谁在乎为什么吗？！”张珉瞬间变脸，怒道，“因为不公平！因为哪里都不公平！凭什么你有的我都没有？！”
谢隙冷冷道：“你也不缺。”
“是！我是不缺！但我也没有！”
“我没你漂亮，没你有钱，不会跳舞，不能和男神侃侃而谈，没有连你死了变成鬼了都不嫌弃的男人！我什么也没有！”
宋诗琰眼里有什么在碎裂，艰难道：“……只是因为这？”
“这还不够吗？！你拥有的还不够多吗？！”
宋诗琰怒道：“张珉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很羡慕你？我羡慕你父母身体健康！我羡慕你不用违背本心做很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只是为了让他们开心，无论你想干什么他们都会支持你……”
“别一副白莲花的样子了，呵呵，”张珉笑了，“我是不如你，哪哪都不如，是，我是蝼蚁，我是一无是处，变漂亮很难，变有钱很难，学跳舞很难，找个真心爱我的男人很难，但是……”
她呼出一口气，眼中写满了快意，像是飘在云端，享受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和掌控感：“但是呀，毁掉你，特别简单。”
宋诗琰身上鬼力暴涨，谢隙一把按住了她。
“毁掉你，真的特别简单，”张珉脸放异彩，像是从未感受过如此美妙的感受，因此生出了无限眷恋，吸毒一般，一次次回想，一次次尝试，进而变本加厉，“简单到只要一张剪纸，就可以毁掉你引以为傲的一切，你的母亲，你的腿，你的生命……”
宋诗琰一个瞬移就要杀她，谢隙却挡在了身前。
宋诗琰：“谢隙？让开！”
她的脖颈缝线处又开始溢血，线在飞速崩断。
如果此时挡在她身前的不是谢隙，那人大概已经身首异处。
谢隙冷静地说：“她不怕你，她有能杀你的东西，她在故意激怒你。”
张珉眼里慌乱一闪而过。
宋诗琰一秒安静下来。
“听话，相信我，交给我。”谢隙轻轻说。
“……我听话。”
宋诗琰狰狞扭曲的面目眨眼恢复了温柔秀美，乖乖巧巧地冲谢隙点头，让人不敢相信她几秒前还是那个鬼气四泄的恐怖女鬼。
薛旺这才反应过来，开始搜张珉的身。
张珉终于开始剧烈挣扎反抗：“不，你们不能这样！”
薛旺很快在她的外套内衬里找到了一把只有巴掌大小的黑色剪刀，两片刀中央交错的位置底下有个圆圈，里面有鲜血在流动燃烧，烧出来的血气往刀刃上窜，让刀刃被浓浓的血气包裹。
扑鼻而来的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血光流转，刀刃越发显得锋利诡谲。
那把剪刀一出，宋诗琰的脸色瞬间白了白。
薛旺意识到什么，捉住了张珉的两只手，掀掉了她的袖子，张珉的左手腕上，有一道明显是用刀划出来的伤口，不大，但深。
没有任何止血措施，那里的血液却奇异地并不流出，血珠刚冒出来，就自发消失，与此同时，剪刀内的小圆圈里又多了可以燃烧的新鲜血液。
剪刀上血光稍盛。
她在供血！！阴损的玩意儿！
难怪她脸色苍白。
谢隙立在门外，冷冷道：“给你剪纸和剪刀的是谁？”
薛旺一愣，想想也是，这东西绝对不可能是张珉的，这么强的孽力，能让宋诗琰瞬间遭遇不测，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本事。
给张珉这东西放人她残害他人的人才是居心叵测。
“说！”
张珉避过薛旺视线：“我不知道！你们这是擅闯民宅！”
薛旺怒道：“你杀了她你在这儿跟我说擅闯民宅？！”
“是，我是杀了她，可我犯法了吗？！她都杀不了我，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你们想坐牢吗？”张珉冷笑，又恢复了底气。
“你——”
“薛旺！”
薛旺差点挥舞着拳头就要砸下去了，被谢隙叫住。
谢隙平静道：“我们走。”
薛旺不可思议道：“谢隙？！”
谢隙：“你比我清楚为什么。”
薛旺深吸一口气，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谢隙说的对，他是清楚。
他虽没见过这血剪刀，但他跟着堂哥薛渡接单出生意时，见过许多运转原理和它差不多的东西。
用自己的血供血剪刀，让血剪刀认主，剪出来的特殊剪纸可以害人。
而被她害的人，即使成了鬼，也无法去杀给血剪刀的主人，不明真相攻击，还会被反杀。
宋诗琰是被血剪刀害死的，她永远拧不过这东西，永远会怕它，怕它，也就是怕张珉。
这是降头，是宿命，她不仅没法报仇雪恨，还要永远被张珉压一头。
他只是不甘心。
谢隙平静地说：“我们走。”
……
见几人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了，门内的张珉讥笑一声。
回去的路上，薛旺一脸不甘，宋诗琰也是一语不发，脖颈处微微渗血。
是个阴天，谢隙在路人奇异的眼神里，给空无一人的身侧打着遮阳伞。
薛旺不甘道：“谢隙，我们就这么放过她了？”
谢隙道：“谁说的？”
薛旺眼睛一亮，伞下的宋诗琰也看了过来，那双漂亮眼睛里写满了无条件的信任。
谢隙笑道：“杀人先诛心，只给她个痛快，有什么意思？”
薛旺：“诛心？那种人怕什么？她根本就不想好……”
谢隙：“她不懂得珍惜拥有，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教会她。”
薛旺愕然地看着眼前笑意很淡、云淡风轻的人。
他明明衣冠楚楚，是最受上流青睐的年轻人的样子，俊秀、文明、风趣，在各种心照不宣的规则里游刃有余，轻易和任何人谈笑风生。
可他似乎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兽性，叫人后背一凉的兽性。
扑面而来的真实感，没有一点文过饰非，有一种……肆无忌惮的毁灭感。
仿佛他去做和文明截然相悖的事，也是得天独厚，甚至比他做个好人、正常人、社会人更出色。
无论是他的职业选择，还是他时不时透露出来的三观，都有这种感觉。
他很模糊，模糊到都找不到一个清晰的词去界定，又很清晰，清晰到独一无二，薛旺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和他类似的。
他以前觉得他堂哥薛渡天下第一厉害，现在却觉得，好像至少在性格上，谢隙是比他哥有趣且难懂的……
薛旺道：“你真的很像反派。”
谢隙：“你见过这么帅的反派？”
“……操。”还是堂哥好！
谢隙：“待会儿千万不要挣扎，一定要配合。”
薛旺：“啊？”
薛旺还没问什么意思，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
“哇，这附近出什么事了吗？”
薛旺刚说完，发现叶音、宋诗琰、谢隙都在看他。
警车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薛旺慢了好多拍反应过来：“草！！谢隙！！你妈！难怪你连门都不进！！”
被抓走时，谢隙说：“你捞我和我捞你，我比较放心后者。”
薛旺：“……”
被拷住抓进警车的薛旺回头看着路上把原本郁郁寡欢的宋诗琰逗得直笑的谢隙，恨不得化身二哈，把栏杆给咬了。
谢隙人品败坏，和他堂哥比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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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一开门，抬头见到谢隙，像是认识他，瞳孔一缩，立马关门，薛旺反应快，一把撞开门。
女人往里跑，薛旺往里疾冲，追出去一段儿，发现有点不对劲，一回头，发现谢隙还站在门外。
谢隙替女鬼打着遮阳伞：“薛弟上，我照顾宋诗琰。”
薛旺愣了下：“哦哦！得令！”
谢隙眉头微皱，瞥着门上的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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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诗琰冷冷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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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后她就呵笑一声，一脸了然：“我看到新闻了，艺术中心闹鬼了，果然是你，你还是运气那么好，连死了都有人恋你的尸，让你活。”
她的目光在谢隙和宋诗琰身上逡巡，那是一种极具优越感的审视，仿佛在看小理发店里苟合的男女，嘲笑和鄙夷不加掩饰。
宋诗琰：“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和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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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诗琰一愣。
对啊，她解释什么？
一个坏人，无论她怎么解释，她都会绞尽脑汁地把自己认为的美好打成丑的，肮脏的，以此激怒她，伤害她。
杀人先诛心，张珉在诛她的心。
她为什么要被张珉牵着鼻子走？
或许是想开了，或许是身侧的谢隙一脸淡定，甚至还拉着她的手玩起了她的手指，宋诗琰脸一红，彻底心平气和了下来。
眼前的二人男俊女美，几乎是性别里的天花板，提着灯笼都难找一个，如今却依偎在一起，举止亲昵，张珉看着这过于般配的一幕，眼底阴沉一闪而过。
宋诗琰淡淡说：“我从没对不起你。”
张珉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对不起我？也就你们有钱人家出来的孩子才会在乎公平了，你是没对不起我，一个陌生人，替她妈垫医药费，给她带饭，送她礼物，还和她分享跳舞的视频，说愿意教她跳舞……你多对得起我啊！”
“可是我为什么就得对得起你呢？你好搞笑，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啊。”
宋诗琰怒不可遏，谢隙拉住她。
宋诗琰深吸一口气，只是问：“为什么？”
“你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在乎为什么？为什么重要吗？！有谁在乎为什么吗？！”张珉瞬间变脸，怒道，“因为不公平！因为哪里都不公平！凭什么你有的我都没有？！”
谢隙冷冷道：“你也不缺。”
“是！我是不缺！但我也没有！”
“我没你漂亮，没你有钱，不会跳舞，不能和男神侃侃而谈，没有连你死了变成鬼了都不嫌弃的男人！我什么也没有！”
宋诗琰眼里有什么在碎裂，艰难道：“……只是因为这？”
“这还不够吗？！你拥有的还不够多吗？！”
宋诗琰怒道：“张珉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很羡慕你？我羡慕你父母身体健康！我羡慕你不用违背本心做很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只是为了让他们开心，无论你想干什么他们都会支持你……”
“别一副白莲花的样子了，呵呵，”张珉笑了，“我是不如你，哪哪都不如，是，我是蝼蚁，我是一无是处，变漂亮很难，变有钱很难，学跳舞很难，找个真心爱我的男人很难，但是……”
她呼出一口气，眼中写满了快意，像是飘在云端，享受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和掌控感：“但是呀，毁掉你，特别简单。”
宋诗琰身上鬼力暴涨，谢隙一把按住了她。
“毁掉你，真的特别简单，”张珉脸放异彩，像是从未感受过如此美妙的感受，因此生出了无限眷恋，吸毒一般，一次次回想，一次次尝试，进而变本加厉，“简单到只要一张剪纸，就可以毁掉你引以为傲的一切，你的母亲，你的腿，你的生命……”
宋诗琰一个瞬移就要杀她，谢隙却挡在了身前。
宋诗琰：“谢隙？让开！”
她的脖颈缝线处又开始溢血，线在飞速崩断。
如果此时挡在她身前的不是谢隙，那人大概已经身首异处。
谢隙冷静地说：“她不怕你，她有能杀你的东西，她在故意激怒你。”
张珉眼里慌乱一闪而过。
宋诗琰一秒安静下来。
“听话，相信我，交给我。”谢隙轻轻说。
“……我听话。”
宋诗琰狰狞扭曲的面目眨眼恢复了温柔秀美，乖乖巧巧地冲谢隙点头，让人不敢相信她几秒前还是那个鬼气四泄的恐怖女鬼。
薛旺这才反应过来，开始搜张珉的身。
张珉终于开始剧烈挣扎反抗：“不，你们不能这样！”
薛旺很快在她的外套内衬里找到了一把只有巴掌大小的黑色剪刀，两片刀中央交错的位置底下有个圆圈，里面有鲜血在流动燃烧，烧出来的血气往刀刃上窜，让刀刃被浓浓的血气包裹。
扑鼻而来的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血光流转，刀刃越发显得锋利诡谲。
那把剪刀一出，宋诗琰的脸色瞬间白了白。
薛旺意识到什么，捉住了张珉的两只手，掀掉了她的袖子，张珉的左手腕上，有一道明显是用刀划出来的伤口，不大，但深。
没有任何止血措施，那里的血液却奇异地并不流出，血珠刚冒出来，就自发消失，与此同时，剪刀内的小圆圈里又多了可以燃烧的新鲜血液。
剪刀上血光稍盛。
她在供血！！阴损的玩意儿！
难怪她脸色苍白。
谢隙立在门外，冷冷道：“给你剪纸和剪刀的是谁？”
薛旺一愣，想想也是，这东西绝对不可能是张珉的，这么强的孽力，能让宋诗琰瞬间遭遇不测，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本事。
给张珉这东西放人她残害他人的人才是居心叵测。
“说！”
张珉避过薛旺视线：“我不知道！你们这是擅闯民宅！”
薛旺怒道：“你杀了她你在这儿跟我说擅闯民宅？！”
“是，我是杀了她，可我犯法了吗？！她都杀不了我，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你们想坐牢吗？”张珉冷笑，又恢复了底气。
“你——”
“薛旺！”
薛旺差点挥舞着拳头就要砸下去了，被谢隙叫住。
谢隙平静道：“我们走。”
薛旺不可思议道：“谢隙？！”
谢隙：“你比我清楚为什么。”
薛旺深吸一口气，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谢隙说的对，他是清楚。
他虽没见过这血剪刀，但他跟着堂哥薛渡接单出生意时，见过许多运转原理和它差不多的东西。
用自己的血供血剪刀，让血剪刀认主，剪出来的特殊剪纸可以害人。
而被她害的人，即使成了鬼，也无法去杀给血剪刀的主人，不明真相攻击，还会被反杀。
宋诗琰是被血剪刀害死的，她永远拧不过这东西，永远会怕它，怕它，也就是怕张珉。
这是降头，是宿命，她不仅没法报仇雪恨，还要永远被张珉压一头。
他只是不甘心。
谢隙平静地说：“我们走。”
……
见几人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了，门内的张珉讥笑一声。
回去的路上，薛旺一脸不甘，宋诗琰也是一语不发，脖颈处微微渗血。
是个阴天，谢隙在路人奇异的眼神里，给空无一人的身侧打着遮阳伞。
薛旺不甘道：“谢隙，我们就这么放过她了？”
谢隙道：“谁说的？”
薛旺眼睛一亮，伞下的宋诗琰也看了过来，那双漂亮眼睛里写满了无条件的信任。
谢隙笑道：“杀人先诛心，只给她个痛快，有什么意思？”
薛旺：“诛心？那种人怕什么？她根本就不想好……”
谢隙：“她不懂得珍惜拥有，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教会她。”
薛旺愕然地看着眼前笑意很淡、云淡风轻的人。
他明明衣冠楚楚，是最受上流青睐的年轻人的样子，俊秀、文明、风趣，在各种心照不宣的规则里游刃有余，轻易和任何人谈笑风生。
可他似乎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兽性，叫人后背一凉的兽性。
扑面而来的真实感，没有一点文过饰非，有一种……肆无忌惮的毁灭感。
仿佛他去做和文明截然相悖的事，也是得天独厚，甚至比他做个好人、正常人、社会人更出色。
无论是他的职业选择，还是他时不时透露出来的三观，都有这种感觉。
他很模糊，模糊到都找不到一个清晰的词去界定，又很清晰，清晰到独一无二，薛旺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和他类似的。
他以前觉得他堂哥薛渡天下第一厉害，现在却觉得，好像至少在性格上，谢隙是比他哥有趣且难懂的……
薛旺道：“你真的很像反派。”
谢隙：“你见过这么帅的反派？”
“……操。”还是堂哥好！
谢隙：“待会儿千万不要挣扎，一定要配合。”
薛旺：“啊？”
薛旺还没问什么意思，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
“哇，这附近出什么事了吗？”
薛旺刚说完，发现叶音、宋诗琰、谢隙都在看他。
警车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薛旺慢了好多拍反应过来：“草！！谢隙！！你妈！难怪你连门都不进！！”
被抓走时，谢隙说：“你捞我和我捞你，我比较放心后者。”
薛旺：“……”
被拷住抓进警车的薛旺回头看着路上把原本郁郁寡欢的宋诗琰逗得直笑的谢隙，恨不得化身二哈，把栏杆给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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